河南胥藏文化讲坛——长有胡子的观音

河南胥藏文化讲坛——长有胡子的观音


（唐代二观世音菩萨图局部）

在我国常见的观音菩萨多为女相，但是在敦煌壁画或古代铜鎏金佛像中，常常会见到嘴唇上还长着两撇小胡子的观音菩萨造像，很多读者也好奇，观音菩萨是男还是女的？今天正瀚说石跟大家一起聊聊。

●观音是男还是女？

据佛经言，观世音菩萨有三十三种应化身（即三十三观音），可依问道之人的身份不同而化现男身、女身、帝王身、婆罗门身，甚至可变化为樵夫牧竖等身形为之说法。《华严经》说：“勇猛丈夫观自在”。


（明代铜鎏金骑驴男相观音像）

佛教在西汉末年传入，在唐代之前观音面相多属男相，至宋元间，则已流行女相观音。明代时女相观音更是被赋予送子等诸多神力，故男相观音为另类之作，数量较为少见。致力于征集民间藏品送往一线拍行（北京瀚海保利，睿嘉四季等）邵先生，《一8伍》 《9伍六玖》 《九四伍3》

相传观音的原型是古代印度婆罗门教中的一位善神，叫“双马童”是一对孪生的小马，行动比人的思想还快，后来佛教从婆罗门教、湿婆教等等教派中吸收了大量神明，其中也包括了“双马童”。慢慢演变为 “马头观音” ，呈现愤怒状的观音，藏传佛教又称为 “马头明王” 、“马头金刚”，汉传佛教天台宗称之为 “师子无畏观音” 。

（藏传佛教中的马头金刚唐卡）

正瀚说石前几期分析了藏传佛像的特点，藏传佛教更接近犍陀罗造像，观音菩萨传入中国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还保持男相的形象，在随类应化上是观音菩萨是有男相和女相的，全视乎所教化众生之根性而定。

●女相观音的出现

观音传入我国为男相，那怎么发展到现在身着素衣美丽而不失庄严的女性形象？这不得不从这几个朝代说起。

隋唐时期

观音菩萨是梵文“Avalokitesara”意译，s音节发sh音，本译观自在，由于念错，s音节发si音，意译为观世音。唐朝时因避唐太宗李世民的讳，略去“世”字，简称“观音”。

加上唐代政治因素的推动，武则天执政及大力宣扬自己有关系，武则天因此宣称自己称帝是合天意的。《大云经》佛对净光天女说:“舍是天形，即以女身当王国土……汝于尔时，实是菩萨。为化众生，现受女身。”《宝雨经》佛对东方月光天子说，你在中国“实是菩萨，故现女身，为自在主。”唐代文学作品中对观音女性特征的描绘更是随处可见。


（唐代二观世音菩萨图局部）

上图为 唐代 二观世音菩萨图，原敦煌藏经洞文物，可以看出唐代即使是长胡子的男性观音，发型也多采用女子的发型变化，在耳后各留出一绺分捋发辫披在双肩，雍容华丽之风。唐代菩萨的原型大多来自于宫廷仕女，更有“菩萨如宫娃”的说法。

尤其唐代国家鼎盛，丝路交通繁荣，佛教为统治所提倡，在唐宫廷的大力支持下发展到了历史顶峰，大规模的石窟造像不断涌现。在敦煌莫高窟、洛阳龙门石窟、太原天龙山石窟等石窟中，唐代造像的规模和艺术水平都特别。


（唐代敦煌遗画《引路菩萨图》）

从西域走来的佛教艺术，在漫长的丝绸之路上，她的浓烈的印度与西域血统也一路经过了不同民族和地域文化的洗礼，蜕变为汉唐文化美学的。

宋元时期

宋末元初的时候，一位叫管道升的才女根据民间流传已久的传说给观音菩萨编了一部传记《观世音菩萨传略》 ，谈到“妙善公主”的事迹，还谈到了观音化成卖鱼女要求求婚者背诵佛经的故事，即三十三观音中的“马郎妇观音”，观音均为女相。


（宋代刘松年《天女献花图》）

宋元时期，在关注现实、侧重于市井生活的画风影响下，观音菩萨形象从圣坛走向人间。造型写实，画风朴素，更富有人情味，虽然保留着胡子的特点，但是观音造像亲切、平易、自然，宛若邻家女子。


（元木胎漆彩观音立像）

明清时期

明代从洪武到永乐，都十分重视藏传佛教，广招僧侣，大兴佛事。在宫廷专设造像机构，称“佛作”，隶属于“御用监”， 当时皇帝赐封和西藏僧侣的朝觐活动中，朝廷便经常以宫廷制作的金铜佛像作为重要礼品赏赐或馈赠给西藏宗教上层人士，藏传佛教造像艺术也随之在京得以传播和发展。


（明代铜鎏金男相观音）


（明代铜漆金观音菩萨像）

对比上面两尊明代的铜像，因为受到藏传佛教造像的影响，造像体态平稳，面相宽平不似梵式尖削妩媚，眉毛弯月形，双目低垂，不像尼式造像眉眼上挑，更趋近汉化，男相观音数量较为少见。


（清 德化窑观音坐像）

到了清代观音的形象女性化，并终被当作女性菩萨，观音在表现内容上更加多元和实用，因需而设，如送子观音、水月观音等都为仕女形象，并深受民间百姓崇拜信仰。

其实从宋元时期画坛文人画的主流地位，工匠画受到歧视，文人画中的佛像，野逸散漫，不遵法度，观音女性形象在民间广为流传，造型上摆脱了佛教仪轨的严格限制，特别是菩萨像的创造，出现了许多新样式。

●女相观音的重要性

观音菩萨能够出莲座，历下界，主张“随类化度”，具有“大慈与一切众生乐，大悲拔一切众生苦”的愿职。观音以多苦众生为救济对象，而救苦救难的典故中，以女众的痛苦为，因此多示现女身，更贴合引导她们走向解脱。


观世音菩萨的特殊表德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救度一切众生，如慈母爱自己的儿女一样。所以观世音应现女身，扩大无私的大爱，泛爱广大众生成为菩萨的平等慈悲。自古民众对女性尤其是对母性的爱戴敬仰，一种集体无意识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民族的心理特性。


（澳宝送子观音雕刻摆件）

《妙法莲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中“若有女人，设欲求男，礼拜供养观世音菩萨，便生福德智慧之男，设欲求女，便生端正有相之女，宿植德本，众人爱敬。无尽意观世音菩萨，有如是力。”作为孝子和贤妻的大愿望就是早生贵子，传宗接代。而生儿育女本是妇女之事，观音菩萨也被认为送子之神，即是生育之神，这从情理与生理而言，都非女性不可。

●男相观音造像特点

随着朝代的发展，男相观音被视为另类之作，数量，在现代更为绝迹。但是古代男相观音的佛像作品，在拍卖会上屡出，毕竟男相观音有着特的艺术性，也是传统的佛教造像的佳品，所以下面分析男相观音造像的特点：


八字胡子

分辨男相观音的个特征，就是胡子，为常见观音嘴唇上还长着两撇小胡子，胡子虬卷，又称“八字”胡子，也有留长髯的男相观音。


发箍披发

常见的女相观音基本都是高髻束发，头戴宝冠，可以翻阅我们之前的三十三观音介绍对比。但是男相观音都披发不做束发状，脑后头发自两耳间平分两部，上部头发中分拢扎垂搭于两肩，自绾结处分成三绺，下部头发自然披散，发梢向上向外翻卷扣紧，头戴发箍。


体态平稳

前文提到隋唐观音菩萨形象逐渐转向女性特征，体态婀娜多姿，扭腰曲体，呈“S”形。但男相观音依然保持体态平稳，形象稳重端正，胸部平坦。随着女相的发展，女相观音多为天衣璎珞遮挡胸部，很少像早期的袒胸露乳。


（元明 铜鎏金男相自在观音）

综合来看，男相观音多为八字胡子、发箍披发、没有束发高髻，体态平稳，而这些特征多来自汉民族本身的民俗文化，所以男相观音也见证观音传入我国后造像的变化与流传。同时我们也想告诉大家，观音菩萨可以幻化无量形象，又岂止男女相？观世音菩萨救拔众生，无缘大慈、同体大悲。